10月20日上午,第六届“北京十月文学月”核心活动之一著名作家陈继明长篇小说《平安批》研讨会在北京出版集团举行。本活动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、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社联合主办。贺绍俊、白烨、梁鸿鹰、王春林、刘琼、李云雷、刘大先、杨庆祥、徐刚、岳雯、丛治辰、李壮、刘汀等知名作家、评论家,以及本书作者陈继明参加会议,就本书的文学特质与艺术探索进行了充分解读与深入探讨。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、书记处书记阎晶明,北京出版集团总编辑李清霞出席会议。研讨会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王淑红主持。
阎晶明谈到,《平安批》对陈继明本人来说是一个具有标识性的作品。“第一,小说通过塑造郑梦梅这个人物来串接整个‘侨批’的历史,从近代到现代,甚至到当代也有所涉及。第二,这部作品有很强烈的历史意识或者说家国情怀。整个作品当中既写了亲情,又把近代以来中国的历史,特别是我们这个国家所处的历史方位处理得很好。第三,这部作品还有很浓郁的文化氛围,让我们能够对一种文化现象,包括潮汕地区的语言、饮食、风物等都有所了解。”
在介绍《平安批》时,李清霞说道:“《平安批》是陈继明先生最新的长篇小说,描绘了一段潮汕侨商“下南洋”的奋斗史。《平安批》是扎实,诚恳,有情怀的写作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《平安批》也可以看成一部文化小说。作品中涉及到了‘侨批’,建筑,饮食,书法,书信,对联等多种文化,作者笔下都如信手拈来,妥帖允当。这些看似容易,可以想见作者用心之深,用功之巨。小说写的是‘侨批’的故事,其实写的是中国心,是中国人的家国情怀。因为故事动人,心和情怀都有了坚实基础。”
贺绍俊提到,读过《平安批》全书,才了解书名“平安批”的具体意涵。他认为,“平安批”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现象,是非常值得写作的题材。“番批、侨批”是中国的特殊现象,是中国人文化性格的体现,它的核心就是中国人浓烈的家国意识和家庭观念。《平安批》最突出的是塑造了梦梅这个人物,他身上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爱国精神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和谐精神,这二者又是互补的关系。中国传统社会的结构就是建立在家的基础之上,强调家庭的和谐圆满,强调人与人之间的仁爱。陈继明这个小说也突出写了很多很成功的女性形象。”
白烨也对《平安批》给予了极大肯定,是“华侨题材的小说力作”。“《平安批》很大的意义是,‘侨批’,或者再早说的‘番批’,把它产生、发展的过程和作用通过小说形式表现出来。作者在写‘侨批’的同时,融进潮汕人‘下南洋’的创业史。另外,这个作品把潮汕人特有的精神表现出来了,潮汕人讲信义、讲仁义,对任何事情都有一种先想办法解决,无所不能的感觉。还有一点是作者对广东地方特色和风韵的把握、体现,尤其作品里面有很多潮汕人或者广东人特有的概念、术语、方言、习俗,超出我们的想象。”
梁鸿鹰探讨了《平安批》与家国情怀之间的紧密联系。他认为,对这个作品,作者是怀着对华侨特有的敬意进行写作的。在作者笔下,中国人谦虚、诚实、勤劳、识大体、懂礼仪,有一种雍容之气和君子风范。作为中国文化的一部分,潮汕文化体现着中国文化当中蕴藏的家国情怀、民族大义,反映着中国人对于人性、对于民族大义的思考。
王春林着重将陈继明本人的人生经验,与小说中人物的命运相对照,对《平安批》的创作给予了他的阐释。王春林认为,《平安批》具有填补题材空白的意义与价值。“下南洋”是一批潮汕人离开中国到东南亚去闯生活,是人口的“迁徙”。陈继明自己也有过“迁徙”的人生体验,所以当他在《平安批》当中写郑梦梅“迁徙”的时候,有一种心理同构。
刘琼分析了“平安批”出现的原因,她指出,“平安批”既是一种邮路文化、邮政文化,也包含了很丰富的社会、经济、道德伦理因素,是在特殊的经济条件下,在交通不发达时期产生的。从这个文化现象入手,《平安批》这本书的内容和关注非常鲜明,体验也非常鲜明,是具有独特行文方式的一个文本。
李云雷谈到,《平安批》这本小说的一个很大的贡献是本书把“平安批”的地方性、特殊性的知识和经验,通过写作让我们看到了它所具有的整体性意义和价值。陈继明通过这本小说的写作,重建了传统中国的想象的内容。《平安批》这本小说给我们展示了一种新的中国故事,也是讲述中国故事的一种新的方法,带给我们一些新的思考。
丛治辰坦言,《平安批》是一部让他感到惊艳的作品,也是他几个月以来读过最舒服的小说。“‘平安批’关乎远方,远方人之间的思念、联系、重逢,它的背后有深厚的情感基因。我一直到现在都记得小说里面有一句打动我的话,老祖去世的那句话,他说一个人的去世是两个人的去世,第一个是这个人的去世,第二个是收批人的去世。这个收批人使得人有情感身份,而这就是‘平安批’这样一个角度的精妙之处。”
《平安批》曾在《人民文学》杂志2021年第一期刊发,作为责编,刘汀当时看这个小说时,就认为这会是今年一个非常重要的作品,因为它的题材非常新鲜、独特,在长篇小说中并不多见。“陈继明非常敏感地找到了这个题材,这是作家优秀的品质。这个小说中能看到中国在现代化过程中的几个部分,非常有力量。”
研讨会现场,刘大先、杨庆祥、徐刚、岳雯、李壮等嘉宾也做了精彩发言,对《平安批》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讨论。
最后,陈继明向各位专家的认真阅读与批评表示感谢,在刚开始写《平安批》时,他心里十分明确:不能写常见的主题,要体验自由写作的感觉。最终,他花了六七个月时间写完《平安批》,又用接近十个月的时间修改,这个写作历程十分不易。“这么多评论家一起谈论一本书,对作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学习方式。大家的肯定对我也是极大的安慰和鼓励。”